16. 高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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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分的人太多太多了，路可可哆哆嗦嗦地敲击键盘，好不容易把证件号输进去了，控制鼠标的手却不听使唤，怎么也点不到那个查询按钮上，后来终于按下了，系统又瘫痪了。

兄妹俩脑袋死机了一瞬。

路可可咽了口吐沫：“哥，要不等会查？”

“不行！”

周深乔抢过鼠标嘎嘎点。

页面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刷新，然后还给他们一个面瘫页面，周深乔来气了，不停点，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。

他太阳穴跳得厉害，惯性按着鼠标左键。

在他俩最不抱期望的时刻，页面出现了！

路可可脑子嗡的一声，从电竞椅上站起来，周深乔看傻了，一时没注意她的动，被她撞到了下巴。

众所周知，拳击手在对垒中最喜欢实施击打的部分便是下巴和肝脏，这两个部分可以让对方短暂地失去意识，从而获取胜利。

周深乔咚的一声倒地，路可可手忙脚乱去掐他人中。

他幽幽转醒，路可可一边哭一边笑，他恍恍惚惚想到刚才屏幕上出现的分数，蹭的一下坐起来，抱住了她。

“哥哥……我考了730，730……比模拟考高了十分！！”

路可可放声大哭。

为了上学，她真的吃了好多好多苦。

爸爸人不好，却会保护她，但也戒不掉滥赌的恶习，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
为了攒学费，她从爸爸手里一毛一块地抠钱。

她攒得很辛苦，有时不得不少吃一些，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出去游玩，动物园、博物馆、长城……

她也想去，可她没钱，一次没去过。

她还……她还用尽各种阴暗的小心机，只为了得第一名，确保自己能拿到学校的奖励，哪怕只是一个本子，一根笔，或者老师自掏的几十块钱。

为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，她差点就成为一个坏小孩。如果没有周深乔用温情感化了她，她说不定已经成为了坏小孩。

路可可撕心裂肺地哭着，周深乔耐心十足拍着她的背，等她冷静。

然而，在路可可仍然抽噎之时，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

对面的人声简直比他俩还激动：“您好，请问是路可可同学的家长吗？我们是石市一中的招生办，我们提前得知了路同学是你们的市中考状元，省第三名，想问您要不要考虑把孩子送我们这里来，我们学校历史悠久，是本省数一数二的高中，虽然在外市，但我们承诺，会给路同学安排奖学金和免费住宿！”

周深乔后知后觉打开了外放，两眼发直。

因为家中有个考生，他特地了解了市里的所有高中，可他万万没想到，路可可挤进了省前三！

他们省可有好几千万人啊！！

他完全没想过路可可能考这么好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，确认这不是在做梦，压抑着快要爆体的惊喜答复：“我们会考虑的！”

那边听到周深乔年轻的声音愣了一下：“好，这是我们的电话，请你保存，啊不不不，我会再给你们打的，期待您的好消息！”

“没时间了，没时间了……”周深乔打开百度，疯狂搜索省里的哪家学校最好。

开什么玩笑！这是省前三！省里的所有学校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那不是他家可可随便挑！！

他要疯了！

路可可抽抽嗒嗒搂着他的胳膊，一向避嫌的周深乔也顾不上这么多了，他满脑袋糨糊，下载好学校列表后，又开始念叨升学宴的事。

他要大炫特炫，炫到青镇的狗都知道路可可考了省前三为止。

不过现实没给这兄妹俩胡思乱想的时间。

一所又一所学校的电话打进来，还有初中母校要提供奖励金的电话，周深乔一整天就没闲下来过。

就在这个崭新的家里，就在他为她精心装修的公主房内，路可可开启了自己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。

路可可和周深乔定了石市一中，也是最初跟他们联系的那所省级重高，不仅仅因为他们本科率高，更是因为……

他们提供免费住宿，后续的通话中，招生老师还咬牙答应了免费食堂的要求。

四舍五入等于过去挣钱，路可可十分满意。

接下来便是商量两人的去留问题。

周深乔想跟过去陪读，把房子租出，那边再租，左右他是小工，到哪都能吃上饭，省城还能挣多些。

路可可却心疼刚装修好的新房子，不舍得给外人住，想让他留在老家工，她放假时回来就行。

路可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劝动周深乔。

最后两人各退一步：他俩都去省城，新房子空着。

反正现在日子这么好，不差那一千块钱。

九月，兄妹俩雄赳赳气昂昂坐火车，抵达省城，租了个两室一厅。